贺松风简单收拾了些东西后, 坐上程以镣的宾利,一起回他家吃饭。
“等会见到爸妈和哥哥,我可以说你是我男朋友吗?”
程以镣的声音小小, 小到几乎全是气音。
贺松风没有说话,低着头看书,苍白的手指按在书页上, 摩挲出飒飒的白噪音。
在等待绿灯的时间里, 程以镣趁机把手按上去,握住贺松风的手,扯到自己嘴边亲了一下,裹在手掌心里搓了搓, 含糊地哼哼撒娇:
“好嘛,我不说就是了,你别生气哈,你就把我当炮机我也认。”
程家。
程其庸坐在饭桌前, 和一桌之隔的贺松风面面相觑。
贺松风起身,向前伏低上身的同时,主动向程其庸伸出手示好。
“你好,我叫贺松风,是程以镣的朋友。很高兴认识您……”
说完,贺松风的声音顿了一下, 才缓慢地吐出一个称谓:
“学生会长。”
程以镣不满意贺松风的说辞,连忙跟着贺松风一起站起来, 牵着他的手, “爸,妈,这是我男朋友, 他这么说是怕你们不接受我们的关系。”
说完,程以镣眼神频频往程其庸身上瞥。
贺松风平静地否认:“我不是。”
程以镣不高兴地半眯起眼睛,不情愿,不甘心地找补:“快了,我正追求他呢。”
贺松风站在那,像尊没有灵魂的石像,无神地承受来自身边的审视。
程其庸桌面以上的身体,沉稳地一动不动。
但藏在桌下,平放在腿上的两只手暗暗握成拳头。
指骨和手掌皮肤之间绷得死紧,像挤在一起的积木,似乎稍有松懈骨头就会如垮塌的废墟,哗哗垮出一地狼藉。
程其庸甚至连表面礼貌的笑都维持不住,他唯一能做到的就是面无表情。
看贺松风把他当成陌生人一样,来握手,言欢。
一餐饭吃得相当食不髓味。
程其庸心里很不是滋味,连着这餐饭也变得没滋没味起来,他甚至还要应付他那蠢弟弟挑衅的炫耀眼神。
至于贺松风,他倒是乐得自在。
他长得又漂亮,而且成绩也好,而且从山村考入大都市的经历让他变得更加令人怜爱。
有钱且得体的父母辈很难不对贺松风多加照顾,生怕这可怜的漂亮小人在他们这受委屈。
程以镣也献殷勤,为他忙前忙后,夹菜端水。
贺松风吃饱喝足后,绕着这栋别墅从一楼走到五楼,又从五楼走下一楼,每一层他都一一看过去。
看了又看,羡慕的不得了。
贺松风第一次知道原来家里面也是有电梯的。
他也是第一次知道,原来人可以这么有钱。
入了夜。贺松风的房间安排在三楼,卡在程以镣与程其庸的卧室对门的正中间。
贺松风发现房间里有浴缸,欣喜地甚至忘了要把门锁上,脱了衣服直接踩进浴缸里。
他泡在浴缸里,抱着腿,下巴垫在膝盖上。
热气快速蒸红贺松风身上每一寸皮肤,洗发水的泡沫飞溅在地上,像贺松风的幸福泡泡充盈溢出。
他认真地扫过浴室里每一处细节,看进脑子里,也算拥有过。
贺松风想,他以后也要买这么大的房子,房子里也要有这么大的浴室,一个人住。
程家的床上用品香香的,和贺松风认为的贵贵的香是同一个味道,陷进去的时候就跟陷进了纸醉金迷里一样。
闭上眼睛,仿佛沉没在金光闪闪的钱币里,丝绸的触感则是是从他身下淌过的金色香槟带来的。
他的身体陷进了绵软的床底里,像是被许多漂亮的男人、女人拥簇在身旁,他们柔软的肌肤贴正亲昵地拥抱贺松风。
它们身上很香,香得几乎要把贺松风给吃掉了。
贺松风眼神逐渐迷离,意识模糊之间,耳边湿漉漉的,好像真的在被谁亲吻舔舐一样。
紧接着他的身体被一双滚烫的手按住,揉捏甚至是蹂躏。
可是还是很香,香到贺松风不敢睁开眼睛。
他害怕一睁眼,他所幻想的这些纸醉金迷,就会跟着黑暗一起把他吞噬,他又要回到那个垂头看星星的无助肮脏夜晚里。
他宁愿是在幻境里被玷污,也不要在黑暗里看星星。
香味的主人在亲吻他,吻进来的气息似浓醇的甜酒,软乎乎的温热胸脯按在贺松风干瘪的胸膛上,将他挤得无处可逃。
紧接着,用嘴对嘴的方式,将美酒逐一渡入贺松风的唇中,香味极其的浓郁香艳。
耳旁响起的男人呼吸声不再是侵犯前吹响的号角,而是高雅的交响乐,低沉的在贺松风的耳旁奏响。
贺松风被迫举起的手,是他在拉响大提琴。
被迫抬起的双腿,是钢琴的延音踏板。
喘息声,是低音号角。
好版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