泥地温温的,这是?大地的吐息。但大地远不及没有严自得?的温度,这个时候,严自得?觉得?自己热得?要化?了,但他没有要安有起开,而是?祈祷一场骤雨快点到来。
安有张开五指,想要抓住风,风从他指尖穿过,摸不到边。他手举得?累了,正准备放下时,五指间却忽然嵌入了另一只手。
严自得?没有看?他,“抓住了。”
抓住了什么呢?安有侧过脸,闭上眼,世界上所有的声音在闭眼的霎那增大。他听见?风声、蝉鸣、车来车往,听到云卷云舒,树叶沙沙,听到严自得?用力的心跳。
他想严自得?应该是?抓住了一段时间,一块幸福的切片,握住了生命中那一秒不可名状的瞬间。
也许还有更多的,更多安有无法?理解、参与的此刻。
面颊上掠过一点湿润的触感,安有眼睫颤了颤,很久之后他才睁开眼,坐直身体,假装忘记他们还交叠着双手,只是?低着头,用气音嘀咕:
“刚刚好像下了一滴雨呢。”
但那一整天都没有落雨。
-
严自得?几乎是?落荒而逃。
回?到家时,严馥和严自乐依然没有回?来,严自得?不知道?最近他们在进行什么项目,整个暑假他看?见?他们的次数少之又少。
只是?严自乐似乎更疲惫了,他有想过提醒他多休息一点,但他们连见?面的机会都少有。
睡前严自得?紧张兮兮看?了好几回?手机,依旧没有任何安有的消息,像是?他确定那只是?天空飘落的一点雨,受上帝指示,如?此精准地降落自己面颊。
严自得?说不上来自己的心情,他觉得?自己心脏似有火燎,他希望安有发现,又祈祷安有永远不会发现。
后面一周严自得?出门,来到酒吧,他掠过很多人的眼睛,依旧没有看?到安有。
手机信箱里?也只躺着周一安有发来的那一条:
严自得?,我家里?最近有点事情,之后再找你玩!请原谅我tttt
严自得?回?了一个嗯。
他于是?明白,安有意识到了那滴雨的本质。严自得?心脏有点泛酸,却也没有任何勇气给安有发去?消息。
很多时候他只是?坐在吧台前,摆着自己已经成?人的架势要孟岱给自己一杯酒。
孟老板问:“什么什么酒,你干嘛?”
严自得?想了想:“就是?能一口?猛灌下去?显得?很帅的酒,很成?人的酒。”
孟岱懂了,这是?失恋的酒,但他又觉得?不应该,严自得?就算在所有事情上都失败,但在关于安有的事情上,他获得?的只会是?成?功。
“怎么了这是??”孟岱问,转头就递给他果汁,“少爷也能被甩?”
严自得?脸颊麻麻的,他没多计较,咬着吸管:“不是?少爷。”
只否其一,没否其二。孟岱睁大眼睛,心下明了,“你们真谈了?你妈妈知道?吗?等等,你们捅破了这张纸?安有那小子他能懂吗?”
孟岱叽里?呱啦说了很多,严自得?只觉得?吵,他蹙眉,拿吸管搅着果汁,闷闷说了一句“没有,都没有。”
没有恋爱,没有捅破,没有人知道?,可能只有雨知道?。
“那你——”孟岱说一半又打住,严家至少算他前东家,话说重了怎么都不好,再说严自得?也还小,哪里?会理解情爱的重量。
所以孟岱思索了一会儿才说:“那你们现在是?什么情况。”
严自得?也不知道?怎么说,他更擅长?的是?沉默。但这次他没有无言很久,他盯着杯子里?转起的漩涡说道?:
“我也不是?很懂。上次我很奇怪,亲了他的脸,安有说下雨了,但我觉得?他知道?。”
“但后来他除了给我说他家里?有事之外就再也没有联系过我,我猜应该是?我吓到他了。”严自得?咬了咬嘴,他有点自暴自弃,“我可能做错了。”
好版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