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刻的侧脸,美得惊人,却也破碎。
云湛看着她这样有些难受,她伸出手按住了裴颜汐再次举起的酒杯,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对方微凉的手背。
学姐,你喝得太急了。
会很容易醉的,明天起床也不舒服。
这句平淡无奇的关心,让裴颜汐彻底破防。
裴颜汐的动作顿住,她缓缓抬起迷蒙的眼,看向云湛,那眼神里有错愕,有委屈,还有一丝狼狈。
她猛地抽回手,之后身体晃了一下,手中的酒杯也跟着摇晃,殷红的酒液在杯壁上划出妖冶的弧线。
她笑了,笑声很轻,却带着浓得化不开的悲伤。
几缕微湿的发丝凌乱地贴在泛红的脸颊上,饱满的红唇因酒精的浸润而愈发娇艳欲滴。
她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颓废而极致的性感,像一朵在暗夜里肆意盛放又即将凋零的玫瑰。
她放弃了所有伪装,柔软地趴倒在桌子上,侧着脸,半醉半醒地望着云湛,声音沙哑而黏腻。
醉了你会心疼吗?
你告诉我,你心疼我吗?
她顿了顿,鼓足了毕生的勇气,将心底最深处的恐惧剖开来,血淋淋地展示在云湛面前。
我难受你就可以不走吗?
这个问题太重了,云湛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心脏的剧烈跳动,现在,她说的每一个字都会变成沉重的枷锁,她无法给出承诺,也无法说出决绝的谎言。
良久,云湛艰难地吐出四个字:我不知道。
我不知道。代表着不确定,代表着她从未将留下作为选项。
裴颜汐眼底最后的光,彻底熄灭了,一滴晶莹的泪水毫无征兆地从她眼角滑落,渗入鬓发,最后消失不见。
我还没有学会怎么爱你,你怎么能走
裴颜汐又哭又笑的,充满了孩子气的控诉与委屈:云湛,你好过分
她埋下头,肩膀微微颤抖,后面的话语碎裂在喉咙里,变成了压抑的呜咽。
你来到我的世界,闯进我的生活,让我爱上你然后又要亲手把我推开。
黑暗中,她喃喃自语,声音轻得仿佛随时会碎在风里。
我本可以忍受黑暗,如果我不曾见过太阳。
学姐,回去休息吧。
云湛也喝了不少酒,这个话题,不适合再说下去了。
酒精是催化剂,也是放大镜。
它将云湛心底那份压抑许久的、连自己都不敢深究的情愫,无限放大,直到淹没理智。
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醉的,只记得裴颜汐那双盛满破碎星光的眼睛,和那样直白浓烈的控诉。
钻心地难受铺天盖地而来。
当裴颜汐抬起婆娑的泪眼,再次为她斟满一杯酒时,云湛没有拒绝,仰头一饮而尽。
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,灼烧着食道,也点燃了她血液里潜藏的火焰。
视线开始模糊,世界颠倒旋转,桌沿的棱角变得柔软,灯光也化作一团团温暖的朦胧的光晕。
她好像听到了裴颜汐的叹息,然后,一只微凉的手穿过她的臂弯,将她搀扶起来。
这就喝醉了么云湛。
裴颜汐的身上带着沐浴后的清香和淡淡的酒气,两种味道交织在一起,形成一种令人心安又莫名沉溺的气息。
云湛几乎是将全身的重量都挂在了对方身上,脚步虚浮,任由她牵引着,一步步走向那片被黑暗包裹的地方,那里是裴颜汐的卧室。
门被轻轻带上,隔绝了外界的一切。
房间里没有开灯,只有月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,在地板上投下一片清冷的银辉。
裴颜汐将她带到床边,不过却没有立刻放手。
两人在月光下对峙,呼吸交缠,空气中弥漫着危险而沉重的静默。
云湛醉眼迷离地抬起头,她已经醉的差不多了恰好在这个时候对上了裴颜汐深不见底的眼眸。
学姐的眼睛里翻涌着太多复杂的情绪痛苦、渴望、不舍,还有一丝孤注一掷的疯狂。
太多了,云湛快要看不懂了
下一秒,裴颜汐俯下身。
一个带着葡萄酒醇香和泪水咸涩的吻,毫无预兆地落了下来。
它不像往常那样充满了掠夺和占有,而是极致的温柔与虔诚,唇瓣被轻轻含住,厮磨,碾转,舌尖小心翼翼地探入,描摹着她口腔的轮廓,带着近乎哀求的意味,汲取着她的气息。
云湛的身体瞬间僵住,但那份预想中的抗拒却没有到来。
酒精麻痹了她的大脑,却诚实地放大了身体的感受。她没有推开她。
这个无声的默许,成了压垮裴颜汐最后理智的稻草。
吻陡然加深,变得滚烫而激烈。
云湛,将错就错,不是你的作风既然你选择了沉默,我就有理由默认你愿意
裴颜汐扣住她的后脑,另一只手紧紧揽住她的腰,力道很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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