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父亲脸拉得比赤骓还长,看他的眼神像是要杀人。
沐川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。
好在傅宗没说什么重话,甩完脸色,便让焦宝拿了一堆甜点,都是傅初雪爱吃的。
焦宝小声说:“主子面皮薄,要是知道侯爷知道了,没准儿会撞墙,东川侯就当侯爷不知道,可别和主子说。”
沐川怕傅初雪撞墙,捧着一堆甜点,大步流星往回走。
推门只见傅初雪香肩半露,对镜搔首弄姿,像是……在模仿话本中的动作。
不听话的下半截蠢蠢欲动。
沐川额头青筋直跳,恨不得砍了这没出息的东西。
傅初雪象征性拢了拢中衣,该遮的地方都没遮住,凑过来捡了块甜糕。
“噬心蛊怕冷,延北冬天会很冷,若能枕着你,毒发时应该不会特别难熬。”
沐川替他拢了拢衣物,“别着凉。”
“东桑全是山、你的马技施展不开,延北虽然荒凉、旷野却不少,日后,你可以经常带我骑马。”傅初雪顺势往他怀里倒。
先是用美人计让他放松警惕,之后讲自身难处、对未来的规划,就是想将他留在延北。
沐川也想留下,陪他一起骑马,可大仇未报,他必须去长唐。
总是很难拒绝傅初雪,昨夜如此,现在亦是如此。
沐川说:“延北很好。”
傅初雪眼底闪过一丝脆弱,话锋一转,幽幽道:“我心悦一人,却听闻那人要娶妻。”
沐川立刻否认:“我没有要娶妻。”
傅初雪脖子一横,又开始歪理邪说:“我说的是你吗?”
亲过做过,祖传玉佩都送了,不是他,还能是谁呢?
沐川配合道:“何人,我替你掳来便是。”
“话本说,东川侯要回长唐娶妻,始乱终弃。”
“话本讲的都不做数。”
“昨夜我们才将里面的姿势演了一遍,今日你便与我说不作数?刚说要替我掳来,现在人在这里居然还想走?”傅初雪越说越委屈,眼中波光潋滟,竟像马上要哭出来,“你就是想与我春风一度!”
傅初雪又陷入奇怪的脑回路中,每次都要解释好多遍才能懂。
偏偏他乐意宠着。
沐川再次否认:“我不是我没有。”
傅初雪眼底闪过一丝狡黠,“将军莫要回长唐娶妻,与我在延北久居可好?”
小产
傅初雪总是口是心非,沐川本以为要等尘埃落定,回到延北再向他告白。
没想到似是而非的告白就这么轻飘飘地落了下来。
沐川心跳飞快,血液在这一瞬齐齐冲向头顶,又蔓延到四肢百骸。
脑中万千思绪炸开——
傅初雪虽表现得轻浮浪荡,但动真格时就羞得用枕头蒙着脸;身体已经承受不了,但为了满足他还是说“想要”;总说对情爱之事不抱有幻想,但却变着法的对他撒娇、想要情爱……
刚刚的告白绝不是玩笑。
沐川没想到他会退让到这种程度,恨不得立刻答应,从此不问世事、与他在延北相守一辈子。
但他不能让十万唐沐军死不瞑目。
沐川无法直视亮晶晶的眸,仓皇垂下目光。
傅初雪久久没等到回复,恼羞成怒,“腰都快断了,把我当什么了,挖山也没有你这么凿的啊!”
“若不是我先中了噬心蛊,祖父不断向明德施压要人,明德八成会继续不知悔改,给你下蛊。”
“唐沐军害祖父致仕、你害我中蛊,你欠傅家、更欠我的!”
前者多少有些牵连、后者纯属无稽之谈。
之前为查案胁迫他,现在又要为了复仇离开,确实欠他良多。
沐川想留下,又无法心安理得地享受幸福,每夜梦见龙封坡惨状,都会心如刀绞。
十万忠魂尸骨未寒,他如何心安?
沐川耐着性子接了这口大锅,“我欠你良多。”
傅初雪扑过来挠他。
是他蛮横不讲理,自己认下还要被揍,沐川不知该怎么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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