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忽想起上次花园种花时,那手镯冰凉的触感,还有阿姨含糊其辞的话,她好像总是在有意无意地提醒我注意分寸,我又想起福伯,忍不住问,“福伯是你妈妈那边的人对吧。”
季凝遇闷声答道:“你们离开后,家里就被福伯接管了,妈妈安排的。”
我心里涌出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,“我觉得福伯可能知道我们的一些事。”话到嘴边,我顿了顿,有些不安,“或许我不该在家里表现得太明显……也许是因为我们离得太近,阿姨已经察觉了。”
“你是说我几乎被监视了?!”季凝遇脸上露出懵懂而愤怒的表情。我沉默了几秒,却被他的话逗笑,“哪有那么恐怖,这又不是什么抓马电视剧或者小说。”
季凝遇沙哑地咆哮几声,怒视着我,“我真完蛋了!你还不知道爷爷奶奶那边的情况,就像你说的,我们家就我这一个!万一万一在我这代断了。”想到这里,他忍不住抽泣起来,抓紧我的手,放在自己心口,“我心慌我没法儿承受家里的压力。”
我一时茫然无措,找不到解决办法,差距就在这里——我孤身一人,是个孤儿我几乎拥有的一切都是季家给的,我也不敢面对那些长辈。
一个危险的念头猛地从脑海中冒出来,厄运几乎停不下来,或许,我和季凝遇没法有好结局,或许,我们会因为现实分开。毕竟,我说过,这不是那种抓马的小说或电视剧,不一定会有圆满的结局。
“你想什么呢”季凝遇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,我不自觉地盯着他看了很久,久到自己也没意识到。
“你不会想放弃吧!”他指腹抚过我紧蹙的眉心,我的忧虑似乎感染了他,“我不允许!”季凝遇目光决绝,怒视我,“我不允许你离开我!”
他贴上来,唇间带着湿润的水光,狠狠吻了我。
“我我只是在想办法,亲爱的。”我吞下所有焦虑和心慌,藏起那份忐忑与混乱,温柔地宽慰道:“我们不会分开的。”
此刻,绝不能把负面情绪传染给凝遇,绝对不可以。我又一次做着承诺——“我们绝不会分开。”
季凝遇躺在我腿上刷手机,突然来了通电话,铃声响起的瞬间,他抬头看了我一眼。我点点头,他便打开了免提,是阿姨温和的声音。
“乖崽,你和小叆联系好了吗?”
“嗯”季凝遇紧皱着眉,“我已经和她说好了。”
“妈妈就知道你最乖了。”
季凝遇听见这话,神色一闪。我认得出那表情,不是羞涩,而是厌恶——他想吐,他竟然对自己的妈妈感到了恶心。
“好了,妈妈。”他紧急出声打断,“我正和她发信息呢,就先不和你说了。”
“好,圣诞节快乐,宝贝岑仰呢?”
我没料到在挂电话前会听到自己的名字。季凝遇下意识抓紧了我的手,试探性地问,“在我旁边,怎么了?”
空气像是瞬间被抽空,寂静,能杀死人的寂静,铺天盖地压了下来。
季凝遇提了口气,火速补了句:“在整理我们这几天拍摄的草稿。”
“嗯。”温姨这才开口,“你们两个互相照应着,在外头要好好的。”
电话终于挂断,季凝遇长长地吐出一口气,如释重负,但面上的焦躁却久久挥之不去。
他毫不避讳地在我的面前给祁叆发消息,甚至要把手机凑到我面前,想让我把每条消息都看得清清楚楚。
“我和她说好了,到时候会带上你。”
我亲了亲他的手背,说,“我知道的,你不用这样。”
“可你今早和我谈完话后都没怎么笑过了。”他噘起嘴,语气带着责备,“别这副表情,cheerup!”
我嘴角微扬,露出发自内心的笑,不是为了让他放心,而是真的又被他这一举动萌到。
“cute”我凑过去,吻了他的嘴角。
门铃却在此刻突然响了。
声讨
那突如其来的门铃声让我从热吻的温存中抽离。神经猛地绷紧,思绪倏地又回到温姨那通电话上——她那一瞬的沉默和略显刻意的关切。
自从了解了季凝遇的童年,我的心就像被按在一团明火上,灼得隐痛不止。那些原以为咬咬牙就能扛过去的难关,忽然间变得沉重,甚至带着命运的意味。迟疑悄无声息地爬上心头。不是对他,也不是对这段感情,而是对我们能否撑过那些不确定的风雨。
爱与承诺,似乎不再是我以为的万能解法。
手指微颤着伸向门把手。是李芒,瞬间松了口气,虚惊一场。可我甚至不确定自己在惊些什么。说起来,我们远在挪威,离家那么远,按道理不该有人发现我们的秘密,更不该有人千里迢迢来声讨我们的感情。
回过神时,手里已经拎着两个袋子,门口的人早已消失。季凝遇催促我快些把衣服送过去,我这才回到内室。
刚才是怎么走神的?回忆起季凝遇讲那通电话时的神态与言语,我只觉得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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