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一脸惺忪,看到男人很快精神。
“赵弛,你今日回来好早——”
像前两天一样,他好奇地靠近竹筐,想瞧瞧对方带回什么。
胳膊紧了紧,却让赵弛拉到身边。
“别过去。”
“为什么?”水笙不解。
赵弛:“怕吓到你。”
水笙低头和小狼黝黑明亮的眼睛对上,心忖:除了小狼,前几日带回灵芝,野蛋,野鸡兔之类的,今天的东西总没有小狼“威风”吧。
而且有对方在,他决计不怕的。
“是什么?”
赵弛看少年紧紧跟在脚后,转个身的功夫,差点把人踩到。
不由低笑,摇摇头,将竹篾盖子打开。
水笙探过脸,嘴唇一颤,惊呼连连。
若非赵弛搀着他的胳膊,都要一屁股坐地上。
小狼躬背,发出低低地,警示般的呜叫。
箩筐内装的并非药材,或野兔野鸡,而是蛇,很多蛇。
看着油亮漆黑,遍布纹形的蛇,水笙紧崩血色褪尽的小脸,揪住赵弛虎口。
此刻的他好不可怜,欲哭无泪。
“怎么是蛇呀……”
赵弛重新把竹篾盖子合上,看水笙腿软,无力支撑,好笑无奈之余,将人打横抱回屋内。
水笙靠在床尾,赵弛拢了拢他的手,又轻轻一捏。
“别怕,那些蛇已经死了。”
又道:“天色尚早,收拾东西,一会儿我们下山。”
水笙睁大眼:“回去了么?”
“嗯,”赵弛往他发顶一揉,“回去了。”
猎屋不如老屋住着自在,且附近虽设陷阱,又放了只狼犬在水笙身边,但赵弛始终不太放心白天把他独自留在屋内。
沿着附近几座山搜寻,东西找得差不多了,早些下山,不必带着水笙留在山里吃苦。
二人说干就干,快速收拾。
干粮已经所剩不多,需要打包带走的,无非只两床被褥,一套更换过的衣物。
赵弛挑起扁担,左右两侧分别架着两个箩筐,四个箩筐分量不轻,肩上又背两床捆起来的被褥。
至于水笙,身后别个不大的包袱,里面装着两人的衣物。
看见男人身上满满当当的份量,水笙小脸纠结,绞紧指头跟上,与小狼一左一右围着他转。
“分一点东西给我拿着吧。”
赵弛道:“不妨事,跟好。”
看水笙脸色羞愧,低低笑道:“这点重量还压不倒我,前几年运气不错,扛过一头成年的雄鹿下山。”
水笙张大嘴巴:“好厉害……”
又捏了捏胳膊,气馁道:“我几时也能练出这等气力呀,什么忙都帮不上。”
赵弛:“无需妄自菲薄,每个人擅长的东西不同,就像有人天生力气大,有人比较心细。”
水笙迟钝地点点头,可他思量一番,想不到自己有什么擅长的地方。
离开猎屋之际,他频频回望,在山里停留的日子不过七天,可这样的经历从前不曾有过。
“水笙,走了。”
“唔,就来……”
水笙小跑,紧跟原地等他的男人。
手里牵了根绳,另一端的小狼与他跑了起来。
≈ot;赵弛,以后我们还会来么?≈ot;
赵弛:“会的。”
水笙浅浅抿唇:“下次还交给我打扫。”
赵弛淡笑不语,只叮嘱他跟好。
*
下山的路比上山省力,又逢今日天色还算晴朗,霞光散尽不久,两人已走回溪花村。
从附近牵牛夜归的村民远远瞧见,一眼就认出赵弛的高大体格。
记起前几日赵弛折断吴三手指的那一幕,村民牙酸,交头接耳几句,看着赵弛走过,又不由羡慕。
他肩挑四个箩筐,看起来颇有份量。
不难料想,这趟进山肯定寻得不少好东西。
若运气好,整年的岁用有了不说,还能积攒剩余的。
再看紧跟在他脚边的少年,背个小包袱,手里牵着一条黑溜溜的小狗。
赵弛还给水笙逮了只狗养,狗崽子黑黝黝的,瞧着比村里的狗都神气。
又经过两个打水的夫郎,他们抱着盆,远远瞧了几眼,同样羡慕。
赵弛孤身多年,一人过活,即便只靠面摊维持生计,每年也能攒下比普通百姓多的余钱。
他又有力气,会打猎,进山几趟,攒的钱只多不少。
如今养一个水笙,绰绰有余。
看到水笙只背个小包袱,牵条小狗,时不时仰头,欣喜腼腆地与赵驰说话。
赵驰面色并不冷,时而简单回应。
水笙如今这幅样子,和之前那个黑漆漆小乞丐判若两人,他似乎没什么烦恼,叫他们看了好生羡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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