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间小野花。
&esp;&esp;花开挺好。
&esp;&esp;滕香平复着气息,圆叶洗露草入口便化作灵液,带着草的香气,微微甜,滕香一将灵液吞下去,身体开始发热,断裂的经脉像是开始重新生长一般,互相续接。
&esp;&esp;那些难忍的疼痛也迅速消散,化作被治愈时微微刺痛又有些舒服的温热。
&esp;&esp;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温柔的手,将她那些经络重新织了起来。
&esp;&esp;滕香舒服极了,闭上眼睛,盘腿坐下,紧皱的眉头一点点被抚平。
&esp;&esp;陈溯雪回头看她时,不知是树影中斑驳的光正好落在她身上,还是别的原因,她身上每一个地方,包括头发丝都在发光。
&esp;&esp;他呼吸一顿,又移开了视线,将目光重新放到那株盛开的白色小野花上。
&esp;&esp;不过在小野花上停住一息时间,他又回头看滕香。
&esp;&esp;她身上的灵息比之前强盛许多,随着经脉被修复连接,身体本源产生的灵力迅速充盈着身体。
&esp;&esp;“是不是北巫族靠近你时,你能感觉到什么?”
&esp;&esp;安静了一会儿,陈溯雪忽然问道。
&esp;&esp;提起北巫族,滕香总是面色极差的,仿佛是骨子里的生理性的厌恶,令她即便记不得很多事,也依旧能记得住那种感觉。
&esp;&esp;除了陈溯雪这个名字外,她唯独骨子里对北巫族的厌恶感觉不曾忘记。
&esp;&esp;她闭着眼继续调息:“我能闻到北巫族身上的味道。”
&esp;&esp;陈溯雪仿佛好奇般问道:“什么味道?”
&esp;&esp;滕香厌恶道:“很臭,恶心。”
&esp;&esp;“……”
&esp;&esp;陈溯雪哦了一声,无意识般摸了一下自己左耳上的黑玉珏,语气自然道:“还好我不臭。”
&esp;&esp;滕香:“你不是北巫族,当然不会臭。”
&esp;&esp;陈溯雪:“……也是。”
&esp;&esp;他的声音低沉了几分。
&esp;&esp;说这话时,滕香忽然想起来回溯之前的那千殊曾对她说过,她是巫族,却不是北巫族。
&esp;&esp;她从不曾细想过这句话,因为无所谓、不在意、不在乎。
&esp;&esp;但这会儿她脑海里忽然闪过从海底苏醒过来后的记忆……好像,除了那一次外,从来没有听说过那样的说法,在灵域内,提起巫族,自然便是北荒清州的北巫族。
&esp;&esp;难道……真的还有另外一支巫族?
&esp;&esp;滕香想到了隐居在离恨墟的不烦村。
&esp;&esp;可不烦村中没有北巫族身上那股令她觉得窒息的、厌恶的气息。
&esp;&esp;小千殊是美好的、纯洁的、讨人喜欢的。
&esp;&esp;滕香想着小千殊时,脑子里却反复出现穿着紫衣的千夫人轻柔的浅笑。
&esp;&esp;她深呼吸一口气,心里下意识地排斥将小千殊和那位千夫人放在一起,稳住心神后,她将全部注意力放在修复经脉上。
&esp;&esp;陈溯雪低头看着显然不打算再搭理他转而专心消化洗露草的女人,低头抽出了腰间的蓍草。
&esp;&esp;蓍草在旁边的石头上一掷。
&esp;&esp;卦象显。
&esp;&esp;陈溯雪看了一眼,便怔住了,仔仔细细盯着看了许久。
&esp;&esp;坎卦,死。
&esp;&esp;山林间衣料摩擦草叶的声音在耳中越来越清晰,周围四个方向齐聚而来的动静无法忽视。
&esp;&esp;陈溯雪捡起石头上的蓍草,本想收起来,却又忍不住又在地上掷了一次。
&esp;&esp;结果一样。
&esp;&esp;他眼角轻轻一抽,收起蓍草,又取出了鲜少动的龟甲,在石头上一掷。
&esp;&esp;大凶之兆。
&esp;&esp;陈溯雪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身后安静调息的滕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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