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不见,看来世事还真把你给磨砺出来了。不过,皇上我是真心佩服的,他一定早有洞察,所以敢于用你。马上往陕甘,应该好过得多了。”
&esp;&esp;海兰察心里暗叹一声,兆惠虽做到军机,其实心里还太天真,他想:“皇上早有洞察?皇上也是人!”不过这话他藏在肚子里,只是笑笑对兆惠说:“我大概也没多久就要上任了。皇上有意在西北用兵,对我也是个时机也是个磨难。我这天生的狂傲性子,要是没有这诙谐装傻做面具,是没法活下去的,京里头总是求二哥多担待了!……不过我冷眼旁观,京里吏治虽比地方上好,但如今中枢也不平静。鄂尔泰病逝,张廷玉求去,然而他们的门人党争未休,二哥你千万不能陷进去,要学傅相,决不掺和!当今是少有的英明主子,但英明不是……不是圣明,英明主子比糊涂主子更难处。有机会来西北帮我,军功是硬牌子,也是你的长处。”
&esp;&esp;兆惠下意识地抬手擦了擦额角,那里已经满布冷汗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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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再说冰儿这一天玩得十分开心,兴高采烈回宫时园子已经下钥了,辗转好久才记档打开层层宫门,她原不打算再去请安,但远远见九州清晏还是灯火通明,知道乾隆还没有休息,不过去瞧一下说不过去,脚里拐了个弯,顺着大道一直向九州清晏而去。头更打过也有半个多时辰了,路上几乎没有人,偶尔疾步而过的太监见到她,都停下脚步,躬着身子侍立在路边,冰儿脚步轻快一路向前,没提防迎面来了两个人,前一个闷头走路,几乎要当面撞上。
&esp;&esp;冰儿眼疾手快,闪身到一边,又是奇怪又有些恼火,仔细打量,原来是一个老臣,仿佛在上书房里见过他露面,只是冰儿在上书房几乎总是昏昏欲睡的状态,但觉眼熟,也没有认出来。那老臣身后疾步走来一个中年男子扶住,两人都是衣冠楚楚,冰儿借着昏暗的灯光一看,老臣颤巍巍的身子前,挂着一枚仙鹤补子,是位正一品的大臣,身后男子道:“父亲还好么?”抬眼打量冰儿一眼,脸上略有不忿及疑惑之色,但在宫禁之中,他倒颇为谨慎,躬了躬身扶着父亲准备走开。反而是那老臣,佝偻的样子仿佛已是耄耋之年一般,抬起浑浊的眼睛,眯缝着看了冰儿一眼,似有诧色,却从容对身边的儿子道:“若澄,给公主行礼。”
&esp;&esp;冰儿一身男装,便觉尴尬了,闪过身子道:“不必了。”那叫若澄的男子还是跪下行了大礼,略抬了抬眼皮,也不多言,倒是那老臣,眼中似有泪光,声音却很平静:“臣有时陪皇上看视书房,得见公主数面,果然是长大了……皇上说臣八十杖朝,当享三老五更的典仪,臣不敢妄居,然而身子骨不好,关节尤甚,膝盖实在弯不下去,还望公主海涵臣的无礼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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