会。”
&esp;&esp;“如此乐事,若是岁岁能有,不知该有多好。”
&esp;&esp;沈厌卿正视镜中,微笑起来。
&esp;&esp;此时此刻,他只觉终于脱去了悔恨和病痛的枷锁,身上是无比的轻松;
&esp;&esp;或是曾经的步伐都太沉太重;
&esp;&esp;如今一解脱,好似迈开步子就能登临云天。
&esp;&esp;他得了谅解,还了债,从此又是无拘无束的一道清魂了。
&esp;&esp;“自无不可。”
&esp;&esp;“那便劳烦你,祝我一句长命百岁吧。”
&esp;&esp;丰荷哑然,不知帝师还会说这样的话。
&esp;&esp;她往镜中一探,但见谦谦君子眉眼如玉,真叫人见识了几分当年名冠京城的“沈公子”之风采。
&esp;&esp;不知当日高楼之下,万红千紫入他怀中,又是怎样盛景?
&esp;&esp;她欢欣祝了,梳好了最后一缕青丝,以金叶象牙冠盘起束好。
&esp;&esp;这发冠打了一对,另一只今日正戴在圣人头上。
&esp;&esp;窗外红粉花瓣积了满地,树上却一点也不见稀疏;
&esp;&esp;沛莲正哄着小孩,小内侍小丫头都围在她身边,眼睛亮晶晶听她讲故事:
&esp;&esp;“帝师吃了那药,睡了三天,咳了三天……到最后,竟咳出一只湖蓝色的蝴蝶来!”
&esp;&esp;“哇——!”
&esp;&esp;“那蝴蝶在日光下晒干了翅膀,振一振,就由窗子飞出去了——”
&esp;&esp;有小孩子举起手,问她:
&esp;&esp;“那样稀罕的颜色,沛莲姐姐怎么不捞下来呢?”
&esp;&esp;还不及沛莲作答,另一个小姑娘已打下他的手,高声笑道:
&esp;&esp;“笨!”
&esp;&esp;“笼起来还怎会漂亮?”
&esp;&esp;“自然要让她到花丛去呀!”
&esp;&esp;……
&esp;&esp;宫宴一开,百官就都认清了一件事:
&esp;&esp;陛下与帝师绝无离心的可能,还是好好奉承帝师吧。
&esp;&esp;平日喜怒不形于色的圣人,挽起沈帝师时笑的真心,终于有了几分少年人的好懂。
&esp;&esp;在座的都是人精,谁能不懂这已是陛下最最明了的剖白?
&esp;&esp;谁要与帝师作对,谁敢做局陷害帝师,那便是与陛下作对,与天家做对——
&esp;&esp;上一次帝师与圣人一同出席,还是崇礼二年的上元夜;
&esp;&esp;那一夜的氛围凝下的冰霜,如今终于融销。
&esp;&esp;月正圆满,晚风和畅;
&esp;&esp;弦歌从礼,舞乐升谐;
&esp;&esp;正是太平年。
&esp;&esp;沈厌卿数年不饮酒,如今也离席一满斟,弯起眉眼:
&esp;&esp;“臣今日脱去罪身,重得圣恩照拂,当向陛下祝一杯;”
&esp;&esp;姜孚与他对视一笑,举起手中酒杯。
&esp;&esp;于是他这“权势滔天”的帝师又转过身去,面向正堂,扬高了嗓音:
&esp;&esp;“也向诸位同僚祝一杯!”
&esp;&esp;“愿天佑大楚,岁稔时和;五海九州,永无灾沴!”
&esp;&esp;阶下百官如心有灵犀,同时起身举杯;
&esp;&esp;礼部尚书常顺则挺直了腰背,高声应道:
&esp;&esp;“昭昭有楚!天俾万国!”
&esp;&esp;“——昭昭有楚!天俾万国!”
&esp;&esp;鼓磬同响,振音绕梁。
&esp;&esp;这一刻好像有千万载的春风吹渡过庭,映着阶上人朱衣如火;
&esp;&esp;无双的意气,绝代的风华,都藏在他眉眼之间。
&esp;&esp;从此春秋永续。
&esp;&esp;……
&esp;&esp;繁华渐散,收灯罢宴。
&esp;&esp;百官自宫门浩浩荡荡而出,面上尚带着喜色——明日沐休,总归不至于欢饮达旦后顶着眼下乌青上朝。
&esp;&esp;圣人驾转披香苑,帝师比他回得还要更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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