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他指间的红线缠得比以往还多, 竟不影响动作,只是沾湿了坠得更实了些。
&esp;&esp;玉珠盈了水,更清更亮。
&esp;&esp;沈厌卿也并不想去问对方手刃了何人;
&esp;&esp;文州潜在的祸乱想要按住,就总要有人死。
&esp;&esp;只要不是他们的人就行——若有那种意外,沈家的眼线早就报上来了。
&esp;&esp;因此鹿慈英的剑所见的血, 多半是内贼或是惠亲王旧部的;
&esp;&esp;又或者该说是……秦家?
&esp;&esp;事情到了这个地步,总让姜十佩一个死人背这个罪名也不大好。
&esp;&esp;更何况,还有姚伏之前密报的事,只是还不到拿出来见光的时候……
&esp;&esp;鹿慈英却似乎很有聊天的兴致,盘膝坐好,眼睛很亮地看着他:
&esp;&esp;“该我问你了。”
&esp;&esp;沈厌卿倚着船舷坐起,也回望他:
&esp;&esp;“哦?”
&esp;&esp;“六年过去,竟还有不清楚的事情么?”
&esp;&esp;“倒是我小看了慈英你。”
&esp;&esp;若是以前, 他定会在这里打趣一句“太子殿下”。可他现在又是朝中的人了, 不能再如此讲话。
&esp;&esp;鹿慈英捧起桨板, 小心拂下上面缠的水草,丢回水中, 眉眼间尽是不知原因的笑意:
&esp;&esp;“这世上,哪有金汤一般的事情呢。”
&esp;&esp;“难不成叔颐厌倦了,不肯再答我?”
&esp;&esp;“——也好。”
&esp;&esp;“能让你欠我些东西,亦是不错。”
&esp;&esp;沈厌卿摇头:
&esp;&esp;“是我不对,有人要和我讲些镶金带玉的话,我却不领情,真真是不解风情。”
&esp;&esp;“你问罢,我仔细听着,绝不多一句嘴。”
&esp;&esp;鹿慈英背着水天之间的分界,月辉轻轻描着他的面庞,在他笑起时的卧蚕上点过两道亮光。
&esp;&esp;彼时彼刻,这小舟好像真脱开了世间的一切禁锢,只漂在水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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