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马鞍半边；
&esp;&esp;又一踏步，跨过中间，稳稳当当迈进门里。
&esp;&esp;她一身劲装，进门便屈膝半跪，抱拳道：
&esp;&esp;“不肖侄女沈殊，前来拜见颐叔！颐叔身体可好？”
&esp;&esp;声音清脆，却又沉稳。
&esp;&esp;沈厌卿见她鬓边没有珠钗，便猜到是留了雁姑在京中主事，暂代家主之权。
&esp;&esp;又不免失笑道：
&esp;&esp;“好与不好，你难道还看不出？——快些过来坐着，都是自家人。”
&esp;&esp;沈殊一顿，并未动作。
&esp;&esp;沈厌卿面上笑容不变，却将语调沉了沉：
&esp;&esp;“还是殊儿怪罪我，夺了你们的权？”
&esp;&esp;“那颐叔倒要向你们请罪了。”
&esp;&esp;“颐叔”这个称呼还多有些说法。
&esp;&esp;平常唯有同辈才能称字以显亲昵，而沈厌卿在联宗时，却是做了沈殊等一群小辈的叔父；
&esp;&esp;因此依照常理来说，绝不能称他字中的这个“颐”字。
&esp;&esp;但或是为着与下一辈亲近，以达成扶持新家主的目的；
&esp;&esp;沈厌卿到沈家去时，竟主动给出了“颐叔”这样一个有些不上不下的称呼。
&esp;&esp;若是今日闹翻了脸，这词中的亲近之意倒是成了讽刺。
&esp;&esp;沈厌卿抿了抿唇。
&esp;&esp;谅她们也不敢。
&esp;&esp;沈殊面对帝师的诘问，依旧神色平稳，不卑不亢道：
&esp;&esp;“沈家能有今日，都是多亏了颐叔的扶持。”
&esp;&esp;“没有颐叔的引荐，沈家就不能得陛下青眼，更无缘为陛下效忠。”
&esp;&esp;听了这两句，沈厌卿脸色略缓和了些。
&esp;&esp;“至于……”
&esp;&esp;沈殊顿了顿，想了想，似乎为接下来这句话措辞很是困难。
&esp;&esp;“沈家主动交出去的东西，就不会要还。只要陛下和颐叔信任，沈殊无论以什么身份去做事都一样。”
&esp;&esp;这便是一再让步了。
&esp;&esp;沈厌卿越听她说这些，越是看见了自己当年仍在允王府为侍读时的影子。
&esp;&esp;于是他放柔了些语气，温声道：
&esp;&esp;“我不能全然作保。但事情结束后，总不会让你们为难。”
&esp;&esp;这是他能拿出的最大诚意了。再多，可就是自大到要替皇帝说话了。
&esp;&esp;沈殊改单膝跪为双膝，要叩头，却被丰荷得了示意扶起来。
&esp;&esp;于是她也就矜然站稳，恢复了许多从容不迫的气度：
&esp;&esp;“侄女听说，从前发生过金乌发狂，炙烤万物的惨剧；”
&esp;&esp;“那时世间还没有完全脱离混沌，也没有人，只有神异的兽类勉强求生。”
&esp;&esp;“无论是迅疾如电的，或是身躯比肩青山之大的，都不能在火中存活；”
&esp;&esp;“却有一种小兽，打洞刨土钻入地下，避开焦土。长期不能见光，久而久之竟失去了眼睛。”
&esp;&esp;“但其确然成了存活下来的上古之物。”
&esp;&esp;“沈家也是如此。只要能延续下去，折肢也不过是小事而已。”
&esp;&esp;沈厌卿凝视了她半晌，忽然道：
&esp;&esp;“你这衣服料子不错。不知用了什么技艺，竟能让深兰中泛银光。”
&esp;&esp;“改日介绍与我，我叫人裁了，给陛下做两身新衣裳。”
&esp;&esp;第83章
&esp;&esp;沈殊表情一凝， 语气中带了些慌乱。
&esp;&esp;“圣人万金之躯，岂能与殊一介草民穿一样的料子？”
&esp;&esp;“颐叔若是喜欢，殊即日就遣人将库存都送进宫， 从此再不穿了。”
&esp;&esp;沈厌卿则微笑着平静看她：
&esp;&esp;“你在想什么呢？”
&esp;&esp;“我只是觉得你与陛下都年轻，穿鲜亮些总归是好看的。”
&esp;&esp;“你是我的侄女， 陛下是我的学生， 同一辈的人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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