殷祝说了这事儿完全可以交给值守太监或者太医院去干,但宗策认为太医院太远,药熬好送来会减了药性;值守太监又不懂这些,粗手粗脚万一熬过头,药中的毒性没完全挥发被殷祝喝下去怎么办。
&esp;&esp;所以他坚持要亲力亲为。
&esp;&esp;理由是自己曾为弟弟做过许多次,早已驾轻就熟。
&esp;&esp;殷祝托着下巴,看着他干爹行云流水的操作,心里有一点点的高兴。
&esp;&esp;这是不是说明在他干爹心中,自己的地位已经能和亲弟弟媲美了?
&esp;&esp;“之后边境大概率不会太平,”宗策忽然出声道,用的是商议的语气,“策派去的探子回报说,北屹朝中似乎也出了事情,等陛下身体完全恢复后,策就差不多该启程回去了。”
&esp;&esp;殷祝选择性忽略了他后半句话。
&esp;&esp;反正这不是还没打仗嘛,他干爹自然得留在新都多陪他几天。
&esp;&esp;“听说他们的皇帝有一个很宠爱的妃子,刚生了儿子,克勤就是为此来攻打晖城立威的,”殷祝说,“帝王未老,儿子又野心勃勃,年富力强,相比之下,自然是幼子稚嫩可爱些。”
&esp;&esp;他歪头看着宗策,托着腮笑了一声:“说不定北屹皇帝听说你杀了他儿子,还暗地里松了一口气呢,依我看,他们得给你送礼表彰才是。”
&esp;&esp;这话说得促狭。
&esp;&esp;宗策无奈地看了他一眼,殷祝冲他无辜地一挑眉。
&esp;&esp;烘烤的碳炉扭曲了空气,那双带着愉悦笑意的眸子注视着宗策,嘴角弯弯上翘。
&esp;&esp;阴天冷色调的光线透照在他的侧脸,毫无瑕疵的白皙肌肤仿佛能反光似的,泛着细腻的釉质光泽。
&esp;&esp;大概连当事人自己也不知道,他现在的模样究竟有多招人。
&esp;&esp;宗策的面色平静,呼吸平稳悠长。
&esp;&esp;只是每一次呼吸时,他都在有意识地调用腹部和胸腔的肌肉,模仿着正常人呼吸的样子。
&esp;&esp;“美色误国。”他给出了评价。
&esp;&esp;嗓音微哑,不知是在说谁。
&esp;&esp;殷祝自然当他干爹是在说北屹皇帝的妃子,煞为认同地点了点头:“没错,尤其是能在后宫中排的上号的妃子,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。”
&esp;&esp;都说朝堂风波诡谲,那后宫便是朝堂的延伸。
&esp;&esp;殷祝一向认为,女人要是搞起政治来,绝对不会逊于前朝的这帮老人家,只不过在这个时代,她们大多连参与这场争斗的资格都没有。
&esp;&esp;宗策却不知怎的,忽然掀起眼皮,语气平淡地说道:“既然说到这里,有件事好叫陛下知道。”
&esp;&esp;殷祝随口道:“什么?你说吧。”
&esp;&esp;“今早后宫几位娘娘派人来寻策,询问陛下身体可否安康,以及,”宗策轻声道,“可否允许她们来探望陛下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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