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最后,那父亲像是想到了什么,慌地一下就双膝跪地,拉着少年在地上一跪一磕头,膝行向城隍庙,并一边跪一边哭悔:“大慈大悲大善大义城隍老爷,都是我这小儿无知,我们知错了,请求城隍老爷宽宥则个……”
&esp;&esp;那模样,真是不知该说他可怜,还是该说他可恨。
&esp;&esp;但实际上,应该还是可怜多一些。
&esp;&esp;毕竟凡人有太多的身不由己,有时候不应过于苛责。
&esp;&esp;而断臂的少年也终于知道害怕了,他左右捂着右手的断臂处,原本倔强的脸上此刻只剩下痛楚与惊慌,他父亲拉着他跪他便跪,他父亲拉着他哭他也哭。
&esp;&esp;至于那个斩断他一臂的,乃是一名在汇江城颇有声望的武者。
&esp;&esp;只见其虽然也在人群中排队,旁人见他却不是赶忙让路就是恭敬问好,无人指责他暴起伤人,反而还恭维夸耀他出手果决,侍神虔诚,果然不愧是汇江城中有名的奉神武者。
&esp;&esp;……
&esp;&esp;庙前广场上有人哭有人笑,有人一身风霜垂着头颅,有人昂首挺胸众皆退避……
&esp;&esp;人间百态,却又是扭曲的百态。
&esp;&esp;而站立在不远处的宋辞晚,她视野中看到的东西却与旁人又不相同。
&esp;&esp;在她灵目与神明的双重加持下,可以清晰看到此时此刻的城隍庙上空,竟是有无数混杂的各类气团犹如乱云汇聚。
&esp;&esp;而混杂扭曲的乱云中,又夹杂着一丝丝红金色的纯粹气流,那是——信仰!
&esp;&esp;是的,那是信仰,是愿力。
&esp;&esp;这个东西宋辞晚再熟悉不过。
&esp;&esp;凭借天地秤她吸取过不知多少,而如今的城隍庙上空,只见愿力滚滚,又夹带着无数理不清、扯不开的晦暗气团……它们在翻滚着,沸腾着,又一齐向着城隍庙的正殿涌入!
&esp;&esp;城隍庙中有朝廷册封的阴神数位,又有神道阵法笼罩,原本应该显得堂皇肃穆。
&esp;&esp;当然,如今常人以肉眼看去,仍旧是会觉得城隍庙是威严堂皇的。只有宋辞晚以灵目观之,才会觉得那前方庙宇阴气森森,似有无穷晦涩之意。
&esp;&esp;她当下不做停留,带着老苟又一步穿行。
&esp;&esp;老苟惊道:“哎哟,宋仙子,您这是要做什……”
&esp;&esp;话音未落,宋辞晚却已经带着他悄无声息地穿过了重重阵法阻隔,进到了城隍庙的内殿。
&esp;&esp;入殿的这一刻,老苟声音戛然而止,他瞪大眼睛,怔怔看向前方,却是激灵灵打了个冷颤。
&esp;&esp;他、他看到了什么?
&esp;&esp;只见这雪洞一般的城隍庙内殿中,汇江城隍显露出了三头六臂的法相。
&esp;&esp;第655章 诡也是他,神也是他!
&esp;&esp;城隍庙,内殿。
&esp;&esp;汇江城隍三头六臂,法相威严。
&esp;&esp;然而此时此刻,他的动作却又与威严毫不沾边。因为这三头六臂的城隍爷,竟是匍匐跪在地上的!
&esp;&esp;就在汇江城隍的对面,摆着一把端端正正的官椅,官椅上大马金刀地坐着一个身披黑袍,头戴兜帽的神秘人。
&esp;&esp;黑袍人手上端着一个茶盏,茶盏中发散的却不是什么茶烟,而是一缕缕极具清灵气息的奇异烟气。
&esp;&esp;黑袍人细嗅闻灵烟,他的眉目五官都淹没在兜帽与烟气中,神情显得十分模糊,只口中的话语冰冷森严:“你这是做什么?集不齐足够的愿力,便拿这东西贿赂本使?呵!”
&esp;&esp;他冷笑一声,手上的茶盏忽然一翻,砰一下便兜头砸到了汇江城隍的身上。
&esp;&esp;茶盏中流淌的烟气顿时如瀑布般滚滚落下,激得汇江城隍原本凝实的法躯忽然被腐蚀,随着一阵嗤嗤声响,紧接着就是一片一片的坑洼出现。
&esp;&esp;汇江城隍匍匐的身躯顿时被痛得弹跳抽动,他连忙半抬起中间那颗头颅,小心辩解道:“上使恕罪,上使容禀!实在不是下官办事懈怠,而是这城中庶民精气有限,下官穷尽各种办法催逼,也仅仅只能得到这些!
&esp;&esp;下官原本计划今日夜间要再大量采收一回,因而放出了三十六大诡,却不知为何,就在方才……两刻钟前,那三十六大诡,包括城中所有诡气冥气都消散一空。
&esp;&esp;上使,此事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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