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谨叁五日未见继母,以为她因天寒地冻染了风寒,主动前去探视。
临舟悄无声息出现,轻盈蹲在墙头,“小姐要去见夫人?夫人去城外寺庙斋戒闭关了。”
斋戒?闭关?
马上要过年了,除却府上各项事务,免不了还有外面的应酬往来。
继母应当不会在这时候闭关,顶多去庙里供香。
崔谨嗅出一丝不对劲,问临舟:“何时去的,去的哪座寺?”
临舟迟疑片刻,“属下不懂这些,记不清是什么寺。”
崔谨打算到正院仔细询问那里的下人,刚到门口,两个陌生面孔带崔谈走了出来。
崔谈脸上有不情愿的神色,瞟到崔谨,眼睛顿时一亮,“姐。”
崔谈在国子监念书,十日一休沐,同朝廷的官员一样。
今日并非休沐之期,他怎么在家中。
“你放假了?”崔谨问道,疑窦更甚,今年国子监放假这么早吗?
“没”崔谈看看身后的人,向崔谨靠近两步,“姐,我们好久没说过话了吧?”
“正好谊儿也在里面,我们叁个聚一聚,好么?”
崔谨与弟弟妹妹不是同母所生,幼时又怨恨他们抢了她的爹爹,打小就和他们不亲近。
随着逐渐长大,她对崔谊崔谈的敌意淡了,相处得越来越和睦融洽,但是也还不到可以相聚谈心的地步。
崔谨点头应下崔谈的请求,要和他一起进正院。
后面的那两人一前一后伸手阻拦,“公子逃学归家,属下等正要送他回国子监,请小姐莫让我们为难。”
崔谈明睿持重,人小主意大,崔谨外柔内刚,雪魄霜质、冰心聪慧,姐弟两个一看就是崔授的种。
倒是崔谊天真烂漫、娇憨任性,不肖其父,也不像母亲,在家里是自成一派的脾性。
若眼前的是妹妹崔谊,崔谨可能疑心她贪玩胡闹,但崔谈这样,背后明显有隐情。
“劳烦二位了,待我们姐弟叙过话,我会遣人送他回去。”
“这是大人的命令,小姐,请让开。”
崔谨眉心微蹙,“爹爹若问起,你们只管回复,就说是我留下的小谈。”
“这恐怕不行。”
“放肆!”崔谨柳眉一横,拉起崔谈回头叱曰:“今日我偏要留他在家,你们不服,尽管去将爹爹请来。”
崔授身体康复后便将公务搬回官署,这几日忙得脚不沾地,不可能在这种时候回来,崔谨比谁都清楚,故意拿话唬人家。
那两人面面相觑,再看一眼隐在暗处的临舟,默默让路。
崔谊和正院所有下人皆被崔授禁足,鸟都飞不出去。
自己行动受阻出不去,也没个人能通风报信,不知娘亲状况,崔谊整天以泪洗面,憔悴清减。
她顶着哭得肿成核桃的眼睛发呆,难过欲死,忍不住又趴在案上流泪哭泣。
“谊儿,谊儿,乖,不哭了。”
崔谈看到心疼坏了,双目含泪给妹妹擦眼泪哄她。
崔谊抽抽噎噎,将脑袋拱进去而复返的兄长怀里,呜咽着喊他,“哥哥,呜呜呜我们怎么办啊哥哥,呜呜”
她透过朦胧泪眼,隐约瞧见哥哥旁边的身影,恍惚抬眼。
“姐姐!呜呜呜,姐姐,你一定要帮我救救娘亲,娘亲她她呜呜呜”崔谊难受到说不下去,一直哽咽。
崔谨跪坐到她旁边,将她搂在怀里哄慰,“不着急,母亲怎么了?小谈你来说。”
“我也只知其大概。”
崔谈摸摸崔谊额头,席地坐倒,轻拍妹妹后背,“每次我休沐后从家里去国子监,母亲都会亲自送我,这回,她没来。”
“我担心她身有不适,专程到正院探望,守门人告诉我母亲染了风寒,不便见我,催促我早去国子监,免得误了时辰。”
“当时我怕迟到,并未多想,可之后的几天越想越不对劲,那天守门的瞧着眼生得很,不像平日侍奉母亲的。”
“我放心不下,偷跑了回来,正院只有谊儿。”
“她一直哭,话也说不大清楚,我大概只听明白了些许,几日前的晚上父亲凶神恶煞对母亲动手,之后母亲便失踪了。”
“”崔谨了然。
定是继母和景陌的事情暴露了。
说不定爹爹知道得比她还早,只是从前没心思理会,到这次才腾出手来处理。
她本想先安慰妹妹弟弟,只是夫妻吵架,不会有事。
但是事情走到这一步,很明显爹爹容不下继母有私情。
他会如何对待继母和景陌,崔谨也不敢细想,只觉背后阵阵冷汗,不寒而栗。
哪怕弟弟妹妹年纪尚小,事到如今,一味瞒哄也不是办法,只怕会适得其反。
崔谨走出门外,唤来临舟,提心吊胆询问:“继母现在何处?”
之所以提心吊胆,是因为被睚眦必报、眼里容不得沙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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