理,轻而易举得来的东西也会轻而易举失去,事实上,直到今天她也还是不明白。她不曾有任何危机意识,兀自沉溺于醉惑人心的情情爱爱。
暮春时节,林畔儿果然痊愈,裴缜依诺带她游春。
孟春时节,杏花似雨,梨花似云,自是烂漫非常,及至仲春,盛到极点,盛极而转衰,春色飘零。裴缜却独爱飘零之景,跟林畔儿说:“不晓得为什么,我打小就不爱那些簇拥在一起开的热热闹闹的夭桃艳李,相反,很爱它们开到颓废的姿态,有种凋零之美。”
林畔儿眨巴眼睛。
裴缜掐她脸蛋,“你呆不呆。”
“不呆。”
“还不承认。”
林畔儿嘴巴贴上去,在他脸上印下红红唇印,笃定道:“不呆。”
周围颇有几个游人,见他们的大胆之举,低头窃笑。裴缜背过身擦掉唇印,这一耽搁,林畔儿已经走远了,他追上她,捏捏她的手:“胆子大了,敢公然调戏夫君。”
“没有呀。”
比花瓣还轻飘的语气。
“调戏人家还不认。”
“谁是人家?”
“畔儿你变坏了。”
林畔儿咯咯笑。
裴缜望着她的笑颜,想她一年以前还不会笑,一年之后笑靥如花,而这些全是自己的功劳,内心感到莫大的满足,犹若饱吸了花蕊里的蜜。
紧接着想起围绕在她身上的种种疑点,心头又覆上斑斑点点的阴影。笑容也不自觉收束了。
林畔儿不曾察觉他的心事,指着一丛茂密花枝问:“二爷,这是什么花?”
“这是荼蘼,也叫百宜枝、独步春。开在春末,是春天里最后的花。”
林畔儿低头嗅闻:“好香。”
“荼蘼以花气香浓著称。”裴缜心境复归悠然,“然在我看来,远不及另一种花。”
“什么花?”
“月见草。”他低头,在她耳边细语呢喃。
林畔儿躲开他,“二爷别这样。”
“这样又怎样?”追着在她耳边吐气。
林畔儿耳朵痒痒的,盯着花儿道:“你这样我会……会……”
“会怎样?”
林畔儿说不出来。
“会春心荡漾,难以自持?”裴缜故意羞她。
不料林畔儿坦然承认了。
“嗯。”
这一来换裴缜难以自持。觑左右无人,搂在怀里,好一顿亲。
“二爷小心给人看见。”
“你都不怕我怕什么。”
林畔儿衣带渐松,滑出一只香肩。荼蘼花缓缓飘零,恰落在肩头,被裴缜吻去。
“二爷要跟我野合吗?”
兴致浓处的裴缜闻言捧腹,一时笑倒在地,也顾不上与她亲热了。林畔儿眨巴眼睛,不明所以。草地松软,铺满落花,裴缜躺下就不愿起了,以手支颐,看春光大片大片落在林畔儿身上,将她烘托得熠熠生辉。
“你一个妇人家,怎的说起野合那般自然,不懂娇羞为何物吗?”
说完反应过来林畔儿确实不懂,从没见她害羞过。
林畔儿依偎过来:“二爷想我表现的娇羞一点吗?”
“你会吗?”
“不会。”
“不会就不会罢,会了就不是我心仪的女人了。”
掐一朵小花捺她唇上。
林畔儿“噗”地吹气,花儿飞起,打在裴缜鼻梁上,二人顷刻笑作一团。
“好一对惹人艳羡的鸳鸯眷侣。”花荫下走出一位佝偻老者,头戴毡皮小帽,帽下一双歹毒的鹰目,森森盯住他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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